最自由的辣個男人其實不自由？從進擊的巨人談自由意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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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進擊的巨人》（Attack on Titan / 進撃の巨人）是漫畫家諫山創創作的漫畫作品。漫畫於2009年至2021年連載，並於2013年改編成動畫。故事建立在居住在城牆內的人類與與牆外巨人之間的衝突，在多數人類試圖在牆內生存的同時，少部分的人類（即調查兵團）卻嚮往牆外世界探索，嘗試解開巨人的謎團。在故事中，瑪利亞之牆奪還戰結尾時，主角艾連在授勳儀式時獲得未來的記憶，得知了自己將會發動地鳴滅世，而艾連不管怎麼嘗試，窺探到的未來記憶都沒有改變，因此艾連只能不斷前進，直至踏平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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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自由的奴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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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自由的。不論我要做什麼或者選擇了什麼，一切都是我的自由意志所做出的決定。」⸺艾連·葉卡
艾連從一開始就嚮往著自由，並說了「一切都是我的自由意志所做出的決定。」但問題是艾連真的有自由意志嗎？會不會其實一切都是早已注定的？自由意志是一種假象嗎？
讓我們就哲學上有關「自由意志」的幾個概念來進行探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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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切都是決定好的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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決定論主張所有事件的發生都有其充分條件。直白點說，每個事件都有它的前提條件，若前提條件被滿足，則該事件必定會發生。例如「巨人死亡」的前提條件是「後頸被破壞」，那當「後頸被破壞」這一條件達成後，巨人必定會死亡。
而在當代講求科學的精神下，哲學家討論決定論大多是物理決定論。如著名的思想實驗拉普拉斯惡魔。法國數學家拉普拉斯（Laplace）提出：若宇宙中有一個懂牛頓力學的智者，他能知曉某個瞬間宇宙中所有原子的位置與動量，那他就能在根據牛頓力學精準推斷出過去與未來的所有事件。如此一來，我們的一切行為、決定（像是我在凌晨打這篇文章）都只是遵從古典物理定律的必然結果，我們沒有自由意志。但好險，量子力學出現了，拉普拉斯惡魔不再能根據牛頓力學推斷出所有事件，我們肯定有自由意志！但......真的是這樣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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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惡魔不是倒了嗎...怎麼還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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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相容論者認為決定論與自由意志水火不容、沒有緩衝餘地。若決定論為真，我們則沒有自由意志。他們提出了下列的結果論證：
- 我沒有能力改變世界過去的狀態及自然法則。
- 我們現在的選擇和行為是世界過去的狀態和自然法則的必然結果。
- 我們沒有能力改變自己現在的選擇和行為。（根據1＆2）
- 我們沒有自由意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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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是事實。如果決定論為真，那 2. 也會為真。那接著推導出 3. 、 4. 看起來也就非常合理了。這就是不相容論者挑戰自由意志最基本的結果論證，看起來很可怕對吧？我們又沒有自由意志了。原來我在凌晨打這篇文章跟艾連發動地鳴一樣都是被前提條件決定好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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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曉了自由的少年啊...我是指法蘭克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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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這邊，決定論看起來與自由意志真的水火不容，但實際上還是有可能相容的！像美國哲學家法蘭克福（Harry Frankfurt）提出了階層理論，將慾望分為兩個階級
- 一階慾望：對行為的慾望。
- 二階慾望：對慾望的慾望，或是想要自己做出符合某個一階慾望的行為，後者又被稱作二階意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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舉例來說，艾連有三個慾望：
- 慾望A：踏平世界
- 慾望B：實現慾望Ａ
- 慾望C：想要自己踏平世界
慾望Ａ就屬於一階慾望，慾望Ｂ則是二階慾望，慾望Ｃ是二階意志。法蘭克福認為，具有自由意志不單單只包含行為上的自由，還有意志上的自由。自由的人除了能夠做出想要的行為，還要能做出想要自己想要的行為。而階層理論能夠與決定論相容，因為就算決定論為真，一個人還是能夠做出和他的二階意志一致的行為。講到最後，我們終於有自由意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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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曉了自由的少年...有夠不自由✦
回到我們的主人公艾連，他一方面想要踏平世界，但在故事最後和阿爾敏的對白中又說了他不想死，想和大家一起生活。因此他在此具有兩個一階慾望，分別為踏平世界以及想和大家一起生活。而這兩個慾望顯然是衝突的，因此他產生了二階慾望（實現踏平世界這個慾望的慾望）及二階意志（想要自己想要和大家生活），但我們從故事中得知，他最終並沒有做出符合自己二階意志的行為，因此，依照法蘭克福的觀點，艾連並不是真正自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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撰文｜劉耿廷
製圖｜吳怡蒨
編輯｜馮心葦
- 朱家安 https://phiphicake.blogspot.com/2009/07/determinism.html
- 朱家安https://phiphicake.blogspot.com/2009/08/consequence-argument.html
- 洪裕宏https://ericdata.com/File/PDF/J1108/414165.pdf
- 朱家安的碩士論文－朱家安 2011 操弄論證 碩士論文
